萤色 刀剑乱舞/明石国行

明石国行第一人称视角 OOC严重 

《代价》番外篇 极短   需要结合正文阅读 


或许可以称作是 友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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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完了,出来。我的现任主君理了理他整齐的衣服,好像和她对坐着谈了一会儿花费了他多少功夫。他向我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可以跟他一同回本丸,那神情看上去有种难掩的愉悦。想必那是看到猎物即将手到擒来,而情不自禁露出的本性。

“这么快就结束了?”

“快?不,会很慢。我享受这个慢慢磨去别人警戒的过程——”

看着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幽幽截断,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我不再言语。

 “你的主人忘记为你手入了吗?”

刚想走出去,却被人叫住。我一边后悔着为图省事而没将撩起的袖子放下以遮掩那道手臂上的刀伤,一边考虑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她的同情心。

“对于其他本丸的刀,你很上心啊。”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一时间没挣脱开她的视线。

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卷绷带,或许是她早已准备好的——但那意味着她很早就发觉了我未好的伤势。看来她也并非那么没神经。

“哦呀,谢谢你的好意,这就不用了。”我在她开口之前就笑着回绝道,下意识地捋了捋垂下的额发,眼镜架在鼻梁上太久有些不舒服,于是顺手扶了扶镜框。

真的,我只是扶了扶镜框,又捋了捋头发,在这期间她已经迅速又干练地包扎好了我的手臂,然后将绷带塞到了我的怀里。出于一份历史教给我的礼貌,我收下了绷带。

拒绝再纠缠着塞回给她更麻烦吧。

我要跟不上我的主君了。即使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萤丸这么说过,我觉得他说这话时微笑着散发出的气场尤其可爱——但他也是主宰了我这一段时间命运的人。我需要服从安排,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里。

“啊,谢谢了。”

我简短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跨出大门时,我的视线和她的近侍,大俱利伽罗的视线不期而遇。我同他无论在哪个本丸都并无交集,顶多见面时打个招呼,有些时候我还会借打哈欠来回避,这样说来他说不定还比我打心底热情些——虽然这样说来奇怪,但这个本丸的大俱利伽罗和我很不投缘。

在我受那变态的命令而监视这座本丸,监视那个极大地引起了别人施虐欲望的少女的时候,唯一一个发现了我的人就是他。

我没有作出任何表情,只是快步走出去。如果说对这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本丸之旅有什么印象的话,那只能是她的绷带扎得有点紧了。

 

这间房间周围的人被清空了,飒飒秋风下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当房间里面传出来绝望的嘶喊声的时候我无动于衷,靠着那扇门,甚至有血从门缝里溢出来。我的目光流连于天空,树叶,到池塘,再看向我背后的门扉。她的手扣着门想要拉开,但那只是无用功,外面的门锁就是我上的。

我经历过很多。虽然在这个世界,比我更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大有人在。但是我自那时起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是我被选作近侍,而不是萤丸、爱染。或许是因为他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撤下他平常故作正人君子的外表,支开其他刀剑,而只让我一个人为他守住不可见人的秘密时,我的冷眼相待与袖手旁观。

如果是爱染或萤丸,其他的人,或许会义愤填膺。

救救我……她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扒着门。

直到那一天的最后,我都没有再回过头看一眼。我抱着臂,如他所愿,当一个看得见的盲人,听得到的聋子。对他来说,每件事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她的存在是为了让他的施虐欲得到满足,他付出的灵力对他自己而言根本不足挂齿;而我的意义,想必只在于此处。

当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或许也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吧。

 

“欢迎、欢迎。”

她纯白的衣服在这座本丸艳丽的枫叶景致中显得单薄了些。她一言不发地走过我面前,这也是理所当然。我跟在她身后,确保她不会中途逃跑。

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我看着她,等她说些什么应该说的。

“你的主人忘记为你手入了。”

我扶了扶眼镜。

“他没有忘记。为我留点伤是应该的,像你一样——为了自己的欲望,做什么都情有可原,不是吗?”

她摸出了绷带,将我手腕上的伤口包裹了起来。我低头冷漠地看着她的动作,扯了扯嘴角:“你很奇怪。”

她打完了结,又将绷带塞到了我怀里。整个过程她的脸上面无表情,直到她绕开我,一个人走向清冷的内院。

我将那绷带扔到地上,看它骨碌碌地滚出去,洁白的绷带滚了一圈又一圈。我看着它散落一地,然后踩了上去,白色上染了污秽,一下子变成了普通的、肮脏的、应该遗弃的破布条。

过了一会儿,我弯下腰将那脏了的、未脏的绷带捡了起来,团成一团。抛向空中、接住;再抛,再接。直到它掉到地上,滚进树丛。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像这样照顾他们。”她垂着袖子站在路中央,说道。

 我嘲讽地笑了笑,她的眼睛望着我,不知在考虑些什么,“你对我这样做,你自己就可以得到些救赎。为了你自己的欲望,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啊。我不是什么高洁的人啊。”她抬头看着那片天空,她在这天空下渺小又微不足道,在时间的洪流中。“俱利,不会知道的。”

我转过身去,她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自顾自地往里走。

“……我不配。”

她轻声呢喃着,泪水满溢出来。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流下,砸到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场暴雨。

那一天天气闷热,血腥味特别浓重。她的血从里面蔓延到台阶,在大雨滂沱中消散成殷红的漩流。

提不起干劲。

这样的雨天啊。

 

被人跟踪的感觉在发现的那一刻是最为不爽的。大俱利伽罗一路跟随着我,起因是被他发觉我暗中对他主人的观察。

在一处人流攒动的转角,我甩掉了他。

“你难得这么粗心大意,居然被人尾随——是谁?”

“是大俱利伽罗噢。”

“……她的?”

“恐怕不假。”

他的指节扣着桌面,节奏极快,那是他恼怒到极点的表现。

“想办法,带她过来。——一定,要带过来。”他神经质地叨叨着,“就这样让她一了百了似乎太亏本了,可是她超过了我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他忽然停了这种令我几乎想拔刀的絮絮叨叨,“你要是带不回来,就代替她下火炉吧。”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种淡淡的微笑。

无可救药的变态,国行,要小心。萤丸之前又一次和我说这话。

想说我至少也是保护者的角色——萤丸有时表现得太过成熟,也是种奢侈的困扰。

她在走廊发现我时,正确地猜到了这件事的起因后果。她还是第一次在面对我时露出除了静如止水和悲伤以外的感情,我想那是垂死挣扎的挣扎和惊惶。她的力气非常小,毫无抵挡之力,正如外表看上去一样没有武力。这或许更好的解释了看上去不想同她心意相通共结连理的大俱利伽罗却相当保护她的原因。

我逼她喝下了那瓶药水,短期内引起剧烈的肠痉挛,一段时间内肯定是动弹不得了。打碎花瓶,弄出声响,足够让不远处的大俱利伽罗听见赶来救治一下肚子疼的病人,并把她严密地关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带走。

没有给她只言片语,我只是掐着她的下颚极其强硬地灌下药水,她因突如其来的腹痛而倒下的时候,抬头紧紧盯着我,那眼神中五味交杂,可悲的是,我从中竟看不到我想看到的。

做这一切时,和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的内心都没有太大的触动,好像这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

符合自我的选择。

 

“谢谢。”

在那扇门合上之前,她曾用口型对我这么说。

大俱利伽罗的实力几乎与我旗鼓相当,但我能感觉到在毫厘之差的地方,他还及不上我。她太保护他,恐怕出阵也没那么勤。虽然这对他来说,大概是种束缚。

他这次即使用命来换,也一定会把她捞出去。大俱利伽罗在某些方面比我要好多了,但他比我更刻意的不想表现出来。正如她所说,他是个“温柔”的人。

人类的欲望宛若无底洞,引人投身其中,倾尽一切。即便知道是无用功,依然要尝试。

这样做,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

可是对人类而言,短暂韶华若不能了却心愿,也不过虚度了一生。

这么说来,她还算是努力过了,虽然是用错误的方式。

她是得不到结果的。

我侧过身,迟钝了本可以刺到大俱利伽罗的刀锋,而他的动作正如我所料,凌厉而准确,恰到好处地伤了我的腿。重心不稳,我略带狼狈地倒在地上。眼镜掉了,这令我情不自禁地有些生气,可现在毕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大俱利伽罗毫不客气地越过我走了过去,我想着就这样躺着还是想个办法坐起来。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再回过头看那扇门,也没有去管那扇门后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一天我忽然想要回过头再看一眼。

只能看到深深小径,蜿蜒而入,飒飒枫叶,随风而动。

 

 

再看一眼。


看她。


看我自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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