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完结 ※刀剑乱舞※大俱利伽罗x婶

完结篇结合前文情节 虽然文风病变 的确这中间拖了很长时间 也对不住各位有在关注的美丽少女 但乘风破浪会有时 终于 完结了!

审神者,一言以蔽之,黏着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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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朝晖


曾有人对她说过,爱是一种负担。适可而止的爱有甜蜜的重量,压在人的肩颈和背后,使人走得更脚踏实地。而她的爱,尝起来一定甜得过度,黏腻,沉重,过分的重量。

她闻到一股香气,来自四面八方。她想这种淡到极致却萦绕不散的香想必来自大俱利伽罗。他是那样沉静内敛的人,却并不冰冷。至少在她的生命中,他在不经意的地方透露出的心细与温和,占据着她内心所有的柔软。

当她被他留下时她会想起以前。以前的日子,遥远,看不清晰。

耳边好像有风吹过。

她看见一个少女,模糊的影子,来往于街道。一个人住,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无聊的时候给自己讲讲故事,生病的时候自己找点药吃,事情做得好做得差,反正也没有人褒奖或批评。

没事的时候,坐在沙发上。隐约嘈杂声。成群结队的人从窗外走过,那少女看着窗外的人群,起了身。她站在室内,视线追随少女一路,以为少女将要开门出去,但少女却关上门,拉上了窗帘,又坐回了沙发上。昏暗的室内只有电视荧幕的光变幻闪烁,一道道光影掠过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

没关系。就这样独自生活下去,谁也不要麻烦,谁也不要连累。

她听到微弱的声音徘徊在脚底、头顶、耳畔,这声音深深地植根在脑中,无时无刻不在响起。她看到那少女蜷缩起来,将头埋在手臂间。

“一个人也很开心。”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双肩,衣服被扯出褶皱。

“一个人也很开心……”

压抑的抽泣,混入电视机的嘈杂声中。

眼前的景象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你后悔过吗?脑中有一个声音,问道。
  你后悔过吗?

冷风吹来。
  她伸出手,有纷纷扬扬的雪落在掌心。抬头,看向前方。

五虎退和秋田正在不远处堆着雪人。清光和安定又争执了起来,一旁的药研在帮忙劝架,乱却嘻嘻笑着看好戏的样子。鹤丸不知怎么登到了屋顶上坐着,烛台切光忠跑出来四处找他遍寻不获,只巧遇在走廊一角坐着喝茶的三日月和莺丸。而蜂须贺,今天也没有要与大哥和好的迹象。弟弟跑去找栗田口家的人玩,在雪地里抛雪球抛得不亦乐乎。
  鸣狐和一期一振正谈论着什么,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和她打招呼。青江走了过来,好像和她说了些什么,她愣愣站在原地,什么也听不清。
  手突然被拉了拉,一个凉凉的东西塞进手掌。她低头,只来得及捕捉小夜小小的身影匆匆离去,江雪依然一幅清冷的神情,遥遥向她点头示意。收拢五指,捏紧塞入她手中的鲜红鲜红的柿子。淡淡的香甜味。
  大家开始互相投掷雪球了,雪杖没有预警地开始。髭切和膝丸站在一旁观看,小狐丸倒是一脸兴致盎然,禁不住爱染的邀请,也跑出去玩儿了。
  一个个雪球在空中掠过,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笑脸上,他们在这空旷的天地中,闪烁着温暖的光。

手中的柿子缓缓地滑出掌心,掉落在柔软的雪地上。腹部逐渐传来温暖潮湿的感觉,腿也有些站不稳。肩膀忽然被人碰了碰,她一转过身,便看见那双金色的眼。她想像平时一样热情地呼唤他的名字,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擦干了她脸上留下的泪痕。

我不会离开。他说。

我不会离开你的。

 

 

 

睁开眼睛时,腹部还在流血。腥红的血迹沾到了脸上,审神者伸手去抹,却只是沾得更多。她以为他会杀了她,但目前心脏却还在跳动。大俱利伽罗跟踪明石的事情,令他盛怒。

身体的疼痛掩盖不了被手触碰的感觉,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不停地挣扎,打他的脸,用力推他,却毫无用处,只是让伤口出血更多。她感到大腿被人摸索,那种冰凉机械的动作令她的泪水汹涌而出。

“住手……”她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他有一瞬间的停滞,之后便是毫不留情地扯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肩膀。

她感觉自己的腿被人强硬地抬了起来,泪水不断地流出眼眶。身体几乎没有力气,连抵抗都做不到。

“你从今往后也要喜欢大俱利伽罗吧?”他微笑着俯视着她。“那你的从今往后就到此为止了。”

她不断挣扎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透过他的肩,看着天花板。眼皮很重,好像即将要合上。

非常疲惫,非常黑。

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一觉醒来,或许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了。

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忍受着。很快……就会过去了。

 

 

 

 

曾有人对她说过,爱是一种负担。适可而止的爱有甜蜜的重量,压在人的肩颈和背后,使人走得更脚踏实地。而她的爱,尝起来一定甜得过度,黏腻,沉重,过分的重量。

你后悔过吗?脑中有一个声音,问道。
  你后悔过吗?

 

大俱利伽罗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他。如果可以,希望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度过这一生。

即便走到今天的这般田地,其实我也,未尝没有满足。

或许从一开始,属于我的三年就已经计划好了。尝试去挽留它、延长它,都是不对的。以满足别人的虐待癖来交换灵力这样荒诞的事情,一开始我竟认为是一件好事。虽然会痛,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流泪,可是这样一来,就可以依赖于这份换来的力量,安心地和本丸里我深深留恋的人们在一起。

能有小俱利在我的身边,每天和他们说说笑笑,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从今往后,一点寂寞的感觉都不会再有。

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我做的,是错的吗?

我应该后悔吗?

就像现在这样挣扎着,只是期望衣服不要被脱下来,被用言语侮辱而好,被用锐利的东西划伤也罢。起初只是希望,唯独这件事,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想死。

但是现在,我到底还能怎样活下去呢。

 

 

 

 

 

想起来,俱利的手。宽大的掌心。牵住她的手时,克制得刚好的力道。

总是安静地,什么也不说地,牵住她的手。

非常温暖。

黑暗中她看见他的背影,于是跑过去拉他的手。他停下来转过身说,怎么了。

小俱利,‘我不会离开你’,这句话再说一遍吧。

他冷淡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小俱利,再说一遍吧,我很想听。拜托你了。

他瞥了她一眼,手指微微弯曲,触到她的手指。

我不会离开你。

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笑了,灿烂地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我也是。

我也是。

 

 

 

 

你后悔过吗?
  

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这个问题就不会有意义。

 

 

她猛地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下来的措手不及,对方愣了一下没有还击。她用大力将他推开,而他也反应了过来,再次反扑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狠狠地掐着,她用手拉开他,却没有效果,她开始咳嗽,呼吸困难,大脑浑浑噩噩的。她挣扎着翻身,还是逃离不开,一件东西在她的激烈动作中从怀里掉了出来,碰到了地板上。她的余光看到,那是个盒子。

盒子掉到地上碰开了搭扣,里面的匕首露出在外。她大口地喘着气,感觉眼前已经发黑,手拼命地向旁边摸索,在触到那个凉凉的东西时,毫不犹豫地抓在手中,高高举起。

 

大俱利伽罗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他。如果可以,希望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度过这一生。

 

对不起。

 


顺路找到那个本丸,一身武装的明石国行在延伸入深深院落的小径这一头等着他。
“让你久等。”
“没那回事,不用在意。”
冰冷的刀刃出鞘,摩擦声随风入耳。
“这场游戏拖得是太久了,久到被你察觉。”明石国行卷了一卷袖口,萤绿的眼睛收了散漫,不再像夏日萤火,宛如凛凛冬日的潭水,游鱼都被冻结。
大俱利伽罗低低地哼了一声:“游戏?”
他握紧了刀柄,刀锋的一点寒光稳稳指向敌人。
“要结束了。”

天很暗,像要下大雨。乌云压在头顶,几欲落泪。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也不知道这里算在哪里,是否有敌情,是否能等到救援。或许这样走下去,就会迷失在这片树林。
她的动静越来越小了。

撂倒了对方的门神而赶去事情发生的地方,拉开纸门,迎接他的是鲜血四溅的房间,和衣衫凌乱的审神者。她怔怔地坐在地上,手里的匕首上沾着一旁死去的人的鲜血,反射出他拉开的门后投射进来的阳光。

她看向他,空气安静得像凝固一般。

 

“对不起。”


随着抱着的人心跳逐渐减缓,他的心跳却不断地加快——无法忍受。如果让审神者看见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恐怕她又会嚷嚷起来吵得人心烦。
几乎可以想得到整个场面,先露出一幅吃惊的表情,然后举起手,一边喊着小俱利之类的听了也毫无营养的废话一边冲过来毫无顾忌地索要拥抱。每一次都这样,怎么能想象不出来呢。
这一次可以原谅你。
这一次,真的可以原谅你。
“……小俱利,不要走了。”审神者睁开眼睛,声音在他脖颈旁低低地盘旋。
“我带你回去。”他稳而轻地说着,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阴霾的天,还有一片片与青绿色树木接轨的白色花海,一望无垠的花海。他低声说:“很快就到了。”
“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很快就到了。”
她看着他,说:“我伤口疼了。”
他停了下来。
“……疼到受不了吗?”
“嗯。”
她说完了一句话都得提一口气,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用眼神的投向示意他方向。他望向那里,鳞次栉比的大树微微垂下枝头,洁白如雪的槐花悬挂其上,渲染出一片朦胧纯净。盘桓的树根旁有柔软的草地,凝了些许露水。
“去那里吧。”审神者柔柔地说。
他没有多话,抱着她走至花树下,将她小心地放了下来,托着她的背让她倚着树干。草尖上的露水凝成了殷红。青翠欲滴的草地,素白无垢的槐花,她的血。他单膝跪下来,手撑着膝盖,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审神者的样子。
她的腹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极小心、极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用扯下来的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但是仍在出血的腹部,没有完备的止血用具,鲁莽地包扎只会平添她的伤痛。
还在出血。
还在出血……
她开始轻轻地咳嗽起来,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对她来说显得格外宽大的外衣染着两人的血,覆盖了她已经被殷红渗透的白色衣裙。
“别害怕。”他靠近她,对她说,或许也对他自己说。他将审神者的头发理整齐,用手轻轻地擦一擦她脸上的血,而她像温驯的羊羔一般嗯了一声,挑起尾音。她垂着脑袋,像是随时要睡着,下一秒就要闭上眼睛。
大俱利伽罗不断地、间断地摇她的肩膀,摸她的脸,捏她的手,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在勉强地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之后,就要闭上。他不断地、不停地坚持这样做,他自己却涌上被人扼住脖子一般的窒息感,胸中有一点点、一点点攀援而上的黑暗和血腥。
她又咳了起来,咳嗽带来的牵动恐怕扯动了她身上的累累伤痕。她皱起了眉头。
大俱利伽罗向她伸出了小指:“——和我约定。和我约定,不要闭上眼睛。”
审神者疲惫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想做的吗?”
她温和地微微笑了。她动了动手指,但是却没有抬起来的力气。他怔住了。于是,他牵过她的手,勾住了她纤细的小指。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完成。还要……这样……”
她将中间三指屈起,然后将大拇指与他的相抵,他的手比她大很多,也比她温暖很多。被他握住的手一点点回暖,她的身子却越来越冷,一点点散去体温。
“这样就,可以了。”她像往常一样,只是缺少了力道,虚虚地笑着,“我和你……约好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又握住另一只,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
审神者的眼睛勉强地抬着,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扳过,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轻轻一偏头,脸就蹭到他柔软的头发。她低低地哼了一声,靠在他身上,没有余力去猜想这算不算是一个拥抱。
“我要带你走。”他的声音像从滚烫的沸水里捞出来一般平稳。
审神者闭眼又睁眼时,睫毛拂过他的脖子。
 “……我的名字,早就告诉你了。”
她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他侧过头,脸颊被她的手抚过。
“那么……猜一猜吧。我的名字。” 
槐花的清香漫入鼻腔,他的眼睛睁大,审神者微微的笑容宁静而泰然。
“告诉我……”大俱利伽罗重复道,“告诉我。”
她突然咳嗽了起来,像是已经压抑了很久,不像之前那样轻声而断续,而是猛烈地咳嗽起来。风过,槐花花瓣飘落在两人身上,顿时染成血色。

“如果你不是这样温柔的人,就好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大俱利伽罗抓住她抚摸他脸颊的手,语调变得急促而焦虑,“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审神者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落泪。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很紧,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柔和的笑声游离在昏暗的天地间。

“今晚……好希望梦见你啊。

小俱利。”
然后,她开始抽气,肩膀不停地颤抖,即便如此,她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
“……等等……”大俱利伽罗抱着她,她只是越来越冰冷,散去的体温,却没有传到他身上。
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寂静无人。想要求援,谁都可以。只有槐花,看着他们,长久而安静地看着他们,等待着他所想延缓的终局。
她的手逐渐放松了,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它垂下。

树影婆娑。离开了本丸,这里的季节又是如何?他只觉得很冷,冷到骨子里,让人无法忍受。远方的乌云浓重,翻滚着,风雨欲来。在血腥味中,往昔的时光却浮了上来。

树下有空荡荡的藤椅,枫叶被风卷着扫过地面,飘到游动着鱼的湖面。艳红的鱼摆动尾巴,粼粼波光映出一天阳光,他坐在走廊上,这一片安逸里,他从不想看到她。

但是他看到了。

她穿着干净又拖沓的白色衣服在院子里兜来兜去地找他。她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的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其实就坐在走廊最显眼的位置,但她却一次次路过他的面前,带着期待又担心的表情在不大的庭院里找着他。

他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他说,“我在这里。”

她的沙沙的脚步声停住了,背对他的身子一点点转过来,阳光洒在她身上,而她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下,没有说话。她毫不吝惜她的幸福,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伸出手,眼前又变成那一片阴霾的天空,但那日光却没有消失。他抱着审神者,仰望天空,一束阳光,穿透云雾,从云层的缝隙中洒下,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阴暗之中,唯一的光芒,仿佛有人伸出手,回应了他。

他突然想起她递给他的书本,期待他念出的诗句,嘱托他送还的、本该专属于她的礼物。

那张宣纸。

那张……宣纸上的,字。

 

 

这片天空,何其阴霾。

而日光终破晓。 

 


——


“朝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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