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刀剑乱舞 ※俱利x婶 乙女向

这一篇的时间是前一篇的“昨天”

微妙的过渡章节。

承上之后,就要启下了。

kuri的温柔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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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主叫你下午过去一趟。”长谷部那张一向严肃的脸在看见他时稍微温和了一些,“现在主还在休息,不要去打扰。”

 

大俱利伽罗慢慢地走向审神者的房间,揉了揉出阵时略有些扭伤的肩膀。挂着一排排帘子的走廊外,艳阳高照。

 

即便是正午的阳光,对初秋节气来说仍太过耀眼。炽热的温度透过帘子的层层阻挡,像是将人带回了蝉声阵阵的酷暑。他抬起手,挡住从帘子之间的缝隙中窜进来的光线,望了望外面。

 

树叶已不再油油绿,一部分已经开始呈橙黄色。当季的花草正崭露头角,在人的悉心照料下显得生机盎然。庭院里,池水清澈,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下,是锦鳞游泳,浮光跃金的景象。远远可以看到堆起的柴草,摆放整齐的耕具,还有她冬天一过便取出来摆在大树底下的一张藤椅。

 

此刻那上面空荡荡的,只有落下的几片枯叶,和着树影斑驳。

 

大俱利伽罗最终还是在中途绕道去了厨房,问光忠要了一碟和果子。他料想这个时候审神者不会醒。若只是悄悄将这放在桌上,大概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她幽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即使他动作再轻,缓缓拉开门的声音还是毫不留情地撕裂了沉默的空气。

 

房间比较里面的地方睡着审神者。她照例不好好盖好毯子,无论被光忠教训多少次都死不悔改。

 

大俱利伽罗轻轻把碟子放在桌上,又将紧闭的窗稍开了一条缝,拢了拢窗帘。

 

那个背影均匀地随呼吸而起伏,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任何异动。虽说她是审神者,但警惕心这么低还是令他忍不住担心。想了想,他还是走了过去,将毯子的一角拎起,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腹部。

 

平时一直吵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是件令人很不安的事情,正如大俱利伽罗现在看着审神者沉沉地熟睡,也觉得仿佛和平日里的那个人有很大不同——可终究一个人是不会有变化的,只要她醒来,就依然还是那个会对他纠缠不休的少女。

 

他起身,指尖不意间划过她的手,才发觉她双手紧紧扣着肩膀,衣服都被抓出了一道道褶皱,像一团被揉皱了的白纸。

 

 

 

 

正午刚过一些的时候,天气简直热得令人心生怒意。想必这时候江雪左文字就会淡淡地冒出来一句:心静自然凉。

 

而另外一个看上去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急躁的男子,此刻却站在走廊的阴影处眉头紧锁。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大俱利伽罗没走出审神者的房间几步,就远远望见了那个水色头发的青年。他站的位置好像有意为之一样巧妙,不挡任何人的道,让人可以从他前后轻易通行,却又是最显眼的位置,令人不敢就这么无视他走过。

 

一期一振转过头来,正想开口说什么,看见是他,一副担忧的神色一瞬间就换成了泰然自若的温和表情。“是大俱利殿下啊,午安。主殿还在休息吗?”

 

大俱利伽罗看了他一眼,边走边回答:“差不多该醒了。”

 

屋檐上系着的晴天娃娃顶着一张笑脸,在艳阳下随裹着热浪的风摇晃。

 

大俱利伽罗忽然想到她下午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他。看一期一振的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守到她醒。但是审神者刚睡醒的时间,是什么正经话都听不进去的。

 

“有什么事,你明天再去找她也不迟。”

 

与一期一振擦肩而过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一期一振似乎有些惊讶他的话,看了看大俱利伽罗,又望了望审神者房间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后,轻叹了口气。他这一连串很忧愁似的动作和他素来端正良好的品性造就的那种,不多问更不多说的习惯,反而令大俱利觉得奇怪。

 

“是。感谢您的提醒,大俱利殿下。”

 

 

 

下午,毫无征兆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俱利伽罗想出去看看那只前几日捡回来的受伤的小猫有没有又爬上树就下不来,便撑了把伞走到庭院里去。种植着应季花朵的小园旁边,是乱藤四郎。

 

他蹲在花坛前将伞搭在肩上,橙色的长发一丝丝垂下,比女性还要精致的脸上,虽谈不上一期一振那样愁云惨淡,表情也算不上轻松。他正皱着眉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审视着那些被雨水打湿了的花朵。

 

他默默地走过去。在经过乱身后时,却听到那人充满惆怅的自言自语。

 

“——跟药研说的一样,真的一天比一天憔悴了……再被雨袭击的话可不行啊。”

 

那些被雨露敲击着在风中摇曳的花朵,随他的步伐而从视野里淡出。同时瞬息而逝的景象,还有远处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大俱利伽罗警惕地猛一抬头望向那里,正是本丸的门口。乌云遍布下朦胧阴沉的天色令他看不清晰门口的那一抹黑影是什么。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地方却已经空无一物。

 

异样出现的时间之短暂,甚至让人怀疑那是不是出现了幻象,或只是看错了被风掀起的沙尘。

 

大俱利伽罗紧紧盯着那里,眼神冷而凌厉。

 

 

 

仿佛是刚刚又来了一场惊天动地酣畅淋漓的疯狂加班的长谷部顶着一对黑眼圈,准时准点来催促了大俱利伽罗一次后,他就放下了手中的逗猫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喵喵叫的小猫走出了房间。迎接他的是介于下午和傍晚之间时刻的宁静气息,和比起之前凉爽不少的秋风。

 

“热烈欢迎小俱利!”她张开双臂欢呼着。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门。

 

门那边立刻传来了她闷闷的敲打声:“小俱利小俱利我错了……”

 

他拉开门。

 

审神者坐在门口,微笑着抬头仰视她面前站立的大俱利伽罗,那双金色的眼睛和她褐色的双眼对上。

 

“和果子非常好吃哦,替我感谢光忠。”她指了指身后空空如也的小碟子,又指了指地上散落了一片的文书,“另外替我转告某个偷偷进入我房间的人,他把我的心血之作踩皱了。”

 

大俱利浑身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哼了一声,低低地说:“是你自己不好好收拾。”

 

“找我干什么?”他边将她散乱了一地的文书——包括被他不小心踩皱的几张理起来叠放在桌角,边淡淡地问。她一时没有吵吵闹闹地回应,他回过头去看,却见她正捧着一本泛黄的书,静静地翻动着。

 

他看着她难得有点审神者的端庄样子的侧脸,想告诉她今天午时一期一振在外面等候,又觉得解释起自己阻拦一期一振的缘由太麻烦,还是没有说。正在纠结之间,审神者转过头来,将原本自己在看的那本书递给了他。

 

“打开看看。”她说。

 

他疑惑地翻开了书本,随手浏览,却在其中两页之间发现夹了一张宣纸。

 

薄薄的宣纸折了好几次,上面的折痕已经深而旧,展开来看,纸张褶皱而脆弱,似乎被人拿出来反复展开折叠,翻看了好几遍。

 

泛白的纸张上,只有毛笔用纤细秀丽的字体写下的八个字。

 

灿华朝晖,一期一会。

 

他一愣,皱了皱眉头,第一句话却是问:“这是你写的?”

 

审神者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发,摇了摇头:“我的字有这么好看吗?”

 

他挪开了视线:“……不算丑。”

 

“小俱利你果然超贴心超温柔——”

 

“别碰我。”

 

被对方用手指抵着额头推开了的少女收起了那副无忧无虑到傻的表情,随意地斜着身子坐,伸手从大俱利伽罗那拿过了宣纸。他看着她这被烛台切光忠看到估计会气得昏迷的不像样的姿势,张了张嘴,却被她抢先。

 

“我可写不出这么深情的句子。”她用指尖小心地抚摸过眼前的纸张,栗色的长发随低下的头而如水般泻下,有几缕散在了纸上。“也写不出这样一手漂亮的字。这并非是我的作品,是我不小心从别人那里拿来的。”

 

“本意只是想借本书而已,但是失主似乎也是忘了她把东西放在书里藏着了——带走了他人这么重要的物品,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拿走的,总归是要还的……”

 

她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将纸再次折叠起来,夹进了书中原来的位置。

 

“可如今,又该要还给谁,还到哪里去呢。”

 

“既然是别人的东西,那就物归原主。”大俱利伽罗忽然说了一句。

 

审神者惊讶地看向他,他的表情却十分认真。

 

片刻的沉寂之后,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说的是啊。”

 

 

 

大俱利伽罗披上外套,将她写了地址的纸片塞进口袋里,回忆了一下她要他买的点心的口味。封在袋子里的书本有着沉甸甸的重量,他不记得她何时问别的审神者借过书,更不记得她何时交到过朋友。

 

自从来到她的本丸之后,从来没有过客人到访,她也从未去拜访过别人。整座本丸,只有审神者和他们这些刀剑。一直以来,都是空落落的。

 

灿华朝晖,一期一会。

 

他忽然又想起纸上那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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